成长的烦恼——优青申请的过程
2013-07-21 胡爱国 MedSci原创
自基金委去年推出优青的计划,作为一枚老青椒的我就开始积极申报了。无它,只觉得这样一个计划可以支持我做一些思路还不太成熟的新东西,这些东西要是以项目方式报上去的话,十有八九是会被枪毙的。真正的人才计划申请书还真没有写过。刚好有一位好朋友在前一年度拿了杰青,他很慷慨地将他的杰青申请书那来给我做参考,这算是有了个模样。将自己前期零碎的工作整理起来,写成了一个本子。投上去后如石沉大海,到7月份还没有答辩的
自基金委去年推出优青的计划,作为一枚老青椒的我就开始积极申报了。无它,只觉得这样一个计划可以支持我做一些思路还不太成熟的新东西,这些东西要是以项目方式报上去的话,十有八九是会被枪毙的。
真正的人才计划申请书还真没有写过。刚好有一位好朋友在前一年度拿了杰青,他很慷慨地将他的杰青申请书那来给我做参考,这算是有了个模样。将自己前期零碎的工作整理起来,写成了一个本子。投上去后如石沉大海,到7月份还没有答辩的消息便确凿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9月份时,函评的结果返回来了,看样子好像是4A1B,不过也不确定,有的人喜欢说好听的话,打分的时候却不含糊。
今年年初,又有些工作出来了,自是毫不犹豫再次申报。再说今年是我能够申报的最后一年,青春只剩下尾巴尖了。有了去年的本子,今年写起来就容易多了,只是在框架里填充些新出来的工作,用了两三天的时间就解决了,照例我还是学院里第一批交基金申请本子的人。
接下来便心无旁骛,学生的毕业论文,期刊论文一个接一个要修改。六月初时,突然收到基金委的一封邮件,说是要准备优青答辩,颇是兴奋了一阵子。介绍自己的工作是很容易的事情,正巧前段时间刚给大学生做过一个讲座,系统地讲过我组的科研工作。于是以这个为蓝图,照着15分钟的时限进行删减整合。也就是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搞定了。学校里说是要组织预答辩,由杰青们和去年的优青们给我们以指点,我估计也是第一个将PPT发给科技处的。
又给学生改了一篇论文,刚刚投稿出去后,学校里组织的预答辩开始了。待我讲完后,几位杰青优青半晌没说话。终于,同一学院的杰青先发言了,胡爱国,你这好像是在给中学生做科普讲座。一句话,套路完全不对。一位新鲜出炉的杰青是我的好朋友,他从电脑里翻出自己杰青答辩的PPT给我看。原来,答辩PPT是要这样做的!想想也是,优青答辩时评委们都是杰青乃至院士,他们不需要你去科普什么,只需要show“干货”。
还好,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可以修改。只要思路转换过来,修改也就顺理成章。东西还是那些东西,只是讲解的方式不同而已。这一次要细致了很多,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整出30页PPT,如此精细的速度在我以前的词典里是没有的。原来的PPT没有一页是没有被大修过的,给学院里的另一位杰青看了一下,他说很好,又指出些细节问题。接下来还有四天的时间才是答辩,可是右腿部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烈了,到星期四时,连穿袜子都有点困难了。上网一查,这好像是椎间盘突出的症状,不禁苦笑一声。记得有个自嘲的段子,说是人生最痛苦的是,地位没怎么高,血压倒高了,业绩没怎么突出,椎间盘突出了。还好血压目前正常,算是半个最痛苦吧。反正周末要去北京答辩,那就预约下周再去看医生吧。
周四的时候,一位朋友从美国打过来电话,她是去年的优青,听说我上会了,给我支支招。她问我准备得如何,我说PPT让学校里的优青杰青都看过了,评价还不错。她建议我给小同行的人再看看。是的,大同行可能会注意到形式是否对,但是思路是否对很可能出了他们的范围。惭愧的是,这几年一直在学校里窝着,没怎么出去走动,小同行我还真认识不多,即使是认识的也多半是我认识他们,他们不一定认识我。翻开手机通讯录,里面和我互换过手机号的小同行寥寥无几。先给他们发个信息问一下是否可以帮我看看PPT,意想不到的是,他们很快就回短信了,让我将PPT发过去。心下着实感动了很久。一个小时候,陆续有邮件返回了,提出了他们的建议和看法。一位老师嫌邮件说不清,打长途过来,跟我一页页对PPT,持续了大半个小时。一位杰青朋友返回了自己的看法,同时发过来一个杰青答辩的PPT供我参考。还有一位杰青朋友正在国外出差,有着不小的时差,知道我很快要去答辩,也及时回复了意见。综合看来,他们都提出了很多共性的问题,杰青优青的眼光果然与咱不同:) 综合了这么多的意见,我的PPT焕然一新,走之前给爱人看了看,她也认为很完美了。爱人是我的大同行,每次基金申请前的本子我都会让她帮着看看。so far,她给出意见的四次均获得成功,只有一次因她在我写本子的期间在澳洲出差一个月,没有沟通交流,也没有提出意见,那一年我没有中。
星期六的早晨,搭了出租车去虹桥机场。上车时觉得腿疼的都不好弯过来了。还好到机场还算顺利,进了候机厅却没有看到飞机。看了看“飞常准”,说是飞机至少要晚点两个小时,心底里不禁苦声连天。这个时候,坐或者站对我都是很大的考验,坐下来时,右腿感觉被挤压得很疼,站起来时腰又受不了。可算挨到了飞机来,挨到了飞机飞到首都机场的时刻,挨到了报到地,挨到了客房。躺在床上时浑身像散了架,右腿疼得不知该搁在哪里。上微信抱怨了一下飞机晚点的事,一位朋友立即回复,就别得瑟了,只晚点了两个小时,你就偷着乐吧,昨天雷暴天气,虹桥机场晚点八九个钟头乃至航班取消的一大片。另一位朋友转了条消息说是一架发自上海的飞机在美国出事了,OK,我收声。
待得腿稍微缓解一些,我起来对着电脑讲了几遍,觉得时间控制不错了,就睡去了。半夜里感觉右腿不属于我自己了。
周日的早晨,阳光穿破了北京城厚厚的雾霾透到地面上,很热很热的。同去答辩的人渐渐熟悉了,彼此留了名片,过一会儿就要去答辩了,也可能是PK了。看着风华正茂的他们,我真觉得自己老了,再加上拖着右腿走路的姿势,估计该属于兵马俑级别的人物了。答辩我排在第三个,前前后后的人在忙着交流,有的可能故意开些玩笑放松。我的唯一一个目标就是椅子,站着的时候,右腿基本不敢吃力,好像是金鸡独立。
会议室的门开了,该我上场了。进去后,扫视了一圈评委,大约有十一二位,居然只认出两位。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估计在高分子界也没有人不认识他们俩。平静了几秒钟情绪,我开始讲了。PPT里的内容早已烂熟于胸,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到最后致谢部分结束,15分钟整。几位评委问了几个温和的问题,然后提问时间也结束了。
出来后,没啥事,在客房了休息了一个小时,等右腿又恢复了走路的功能,我叫了辆出租车去纳米中心。在那里有一位合作者,正好借此机会,拜访一下他,讨论一下工作。
快到晚上时,微信里冒出一条消息,致我以衷心的慰问。打电话过来说,据比较可靠的消息,我没有上。这是一位消息灵通的人士,相信这就是最后的结果了。
心情好像一架平稳降落的飞机突然撞上了防波堤,为什么??????答辩时的情景像过电影一样在脑海中闪过,我记得我讲得很流畅,节奏不缓不急,回答问题也很到位啊.....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朋友带着我们联合培养的研究生过来了。进门第一句就问我,答辩得如何。我说,好像没有上。他说,怎么会呢?短时间的沉默后,他宽慰我说,没上也没关系,明年报杰青呗。老兄,不带这么挖苦人的。
吃过晚饭后,心情已经完全平定了。给爱人发了个微信“居然没有通过”。那边着急忙活打电话过来,说怎么会呢?我也不知道。爱人说,就当它是个面上项目吧,你的面上项目的成功率已经很高了,总得给年轻人们一些机会。其实,我只是自己现在有些想法,想利用这个经费的支持去探索探索,面上项目的目标是定死的。算了吧,再另外去找辙吧,只要解决了三聚氰胺的问题,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记得去年有一位名博主写了个“别了杰青”的帖子,大火了一把。后来才知人家只是暂别了杰青,白白勾了不少人的同情泪。对于优青,我是真的该说“永别了,优青”之类的话。大老爷们过了三十八岁就只能冲杰青和院士去了,hoho
一笔流水账,写给还在优青路上奋斗的小青椒们,希望能有些参考价值。
补记1:感谢为我答辩提过宝贵意见的一位院士,九位杰青,五位优青,还有几位尚无这些title的老师(现在看来我的后援团还算豪华啊~~~)。没有上,真是对不住你们。
补记2:突然间想起,爱人对这次答辩的PPT竟然没有提过任何意见,她看过最后一个版本后说的话是“perfect”。迄今为止,我申请NSFC各类项目6次(另加一次没上过会的优青),爱人提过意见4次,中4个;未提意见2次,中0个。哪天我报杰青时,达令还是提点意见哦~
补记3:和家里通话时,刚开始学说话的儿子抱着爱人的手机,跟我说了大段半懂不懂的话,能听懂的部分是“爸爸上飞机了”“蓝莓蓝”。蓝莓蓝是我们最早开始给他读的儿童故事书,而今他已经可以把整本书一字不差读出来了(当然只有我们俩在照着书的情况下方可以听得懂他读的故事)。我想他是想让爸爸给他读睡前故事了。我出差在外,他又少了三天和爸爸一起玩耍的乐趣......赶快上飞机回家吧,这是儿子想说的话。撂下了电话,眼前还是那张优青答辩的日程表,脑海中悠然飞过六个大字,神马都是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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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好魄力,此乃真实做科研的心态。小青虫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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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马都是浮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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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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