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智力未必如想象中独特：少数几种动物或有自我意识

我们的大脑有将近1千亿个神经元，因此人脑相对身体来说可谓非常庞大。我们的大脑有将近1千亿个神经元，因此人脑相对身体来说可谓非常庞大。

喜鹊是认知能力最出色的鸟类之一。喜鹊是认知能力最出色的鸟类之一。

据国外媒体报道，一家画廊外排了许多客人，但它们可不是普通的观光客。事实上，它们此前从未见过绘画作品。但在稍加训练之后，它们便培养出了独特的审美。只见在各个房间中穿梭，要么在毕加索的画作前驻足，要么流连于莫奈笔下梦幻的画面。这实在令人惊诧，因为它们的大脑比针尖还小——这些“游客”实际上是一群常见的蜜蜂。

事实上，识别艺术风格只是蜜蜂的众多能力之一。蜜蜂可以数到4，可以读懂复杂的标志，可以从观察中学习知识，还可以用暗号和别的蜜蜂交流（即著名的“8字舞”）。它们还能判断花朵的距离远近，用最少的努力收集最多的花粉。在蜂巢内部，它们的职责包括打扫卫生等，甚至还负责给蜂巢降温——在天气炎热时，它们会将水浇在蜂巢上。

人类大脑的神经元数量差不多是蜜蜂大脑的10万倍，但有许多我们引以为傲的能力，在蜜蜂身上其实也有体现。那么，我们的大脑灰质究竟有什么作用呢？它究竟让我们与其它动物有哪些不同之处呢？这些问题都将在BBC于11月15日举办的“改变世界灵感峰会”上予以讨论。

体积较大的大脑算是浪费空间吗？

你吃下的食物中，有五分之一都用来为大脑中的1千亿个灰质细胞提供能量。如果这么大的脑子对我们毫无助益的话，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浪费。

而好处是很明显的。至少它能让我们做起事来更有效率。例如，当蜜蜂搜查一处地方时，它们会对每个物体进行逐个考虑，而拥有更大的大脑的动物则能同时处理多种信息。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同时完成多种任务。

体积更大的大脑还能提高我们的记忆力。蜜蜂只能记住少数标志与食物之间的联系，如果再多，它们就会被搞晕了。而鸽子虽然能认出1800多幅画，但和人类的知识量相比，这仅仅算沧海一粟。例如，一名记忆力比赛冠军可以背出圆周率小数点后的数千位数字。

除了记忆力之外，还有什么好处？

达尔文将人与动物之间的区别描述为“类型都是一样的，只是程度不同而已”。这一结论可能令我们颇有些沮丧。看看人类文明和我们取得的成就，我们肯定有什么特殊的能力、是别的动物完全不具备的吧？

文化、技术、艺术，以及其它多种领域都象征着人类的伟大之处，但你了解的知识越多，就会发现我们的成就越少。例如，猕猴早就懂得了如何用石块来砸开坚果，新喀鸦能够用断掉的树枝制成钩子、捡起食物，这两种都是基本的工具。甚至非脊椎动物也懂一点这方面的知识。例如，条纹蛸（章鱼的一种）会收集椰子壳，将它们拖入海中，日后作为自己的藏身之处。

此外，黑猩猩还会为了美观、用草装饰自己的耳朵。其它黑猩猩甚至还会模仿它的行为。一些研究人员将其视为一种文化的表现形式。许多动物似乎还有着与生俱来的公平感，甚至会对同类产生同情心，说明动物也有着丰富的情感生活，这种能力并非为人类所独有。还有人看见过一条座头鲸从一条杀人鲸嘴边救下了一头海豹，说明动物中也存在利他精神。

大象可以认出自己的倒影。大象可以认出自己的倒影。

蜜蜂只会思考当前的情况，不会回忆过去或想象未来。蜜蜂只会思考当前的情况，不会回忆过去或想象未来。

动物能有意识地思考吗？

答案也许与“自我认知感”（sense of self）有关，有了这种能力，动物才能将自己视作一个个体，也是“意识”（consciousness）的基础表现形式。在所有使我们与众不同的能力中，自我意识大概是最难在动物身上衡量的。一种常见的实验形式是，在动物身上画一个斑点，然后在动物面前放一面镜子。如果动物注意到了这个斑点、并试图将斑点搓掉的话，我们就可以假设它认出了自己在镜子里的影像，说明它有一定的自我概念。

人类要到18个月大时才会发展出这种能力。不过，有少数几种动物似乎也具有类似的自我意识，包括倭黑猩猩、黑猩猩、红毛猩猩、大猩猩、喜鹊、海豚和虎鲸。

这样说来，我们难道毫无特别之处吗？

先别急着得出结论。有一些精神能力也许是人类所独有的。为了理解这些能力是什么，让我们来想象一下一家人围坐在桌边吃饭时谈笑风生的场面。首先，无论我们白天思考了什么、经历了什么，我们总能找到合适的词句来描述这些经历，讲给周围的人听。

其它动物都无法如此自如地进行交流。例如，蜜蜂可以通过舞蹈说明花丛的位置，甚至能警告其它蜜蜂附近有危险的昆虫，但它们无法描述自己的其它经历，只能说明与当前情况有关的几点事实。而人类语言则没有这种限制。我们可以自由组合各种单词，描述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或是阐释物理法则。而如果我们找不到合适的词，还能创造出新的单词。

更了不起的是，我们的大多数对话内容都与目前情况无关，而是关于过去或未来，这也是我们的特有能力之一。我们已经发现，人类可以比其它动物回忆起更多的事实，这也就是所谓的“语义记忆”。但昆士兰大学的托马斯·萨登多夫（Thomas Suddendorf）在改变世界灵感峰会上指出，除了用语言之外，我们还能用多种感官回忆起过去发生的事情。例如，我们不仅知道巴黎是法国的首都，还能回忆起在首次造访卢浮宫时看到的景色、听到的声音。

最重要的是，回忆过去的能力还赋予了我们想象未来的能力，因为我们可以用此前的经历预测未来会发生的情景。例如，你在想象下一次旅行时，也许会回忆起之前的旅行经历，从中思考自己喜欢什么样的酒店、计划要去观光的景点、挑选想吃的食物等等。

其它动物似乎都不会产生如此复杂详细的记忆，也不会提前计划好整套行动流程。甚至连蜜蜂也只能对当前的情境做出反应，而不会考虑到下一朵要采摘的花，更不会缅怀自己幼虫时期的往事。

有了语言能力和回忆过去、想象未来的能力，我们便可以与他人分享自己的经历和愿景，建立起共同的知识网络，并让其代代相传。若是没有这种能力，人类的科学、农业、技术、文学等成就都将无从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