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决定中国科学家的命运?
2014-03-13 佚名 科学网
你的文章发表在哪里就决定了你的命运,包括职称、工资、项目大小和多少、住着多少平方米的房子,以及有没有专用的车子。 世上的科学家千千万,命运却各不相同:有的贵为院士,有的却一辈子连教授也当不上。 是什么决定着他们的命运?是成果。成果是拿什么去考量的?是发表文章的影响因子。《自然》的影响因子高达38.6,而美国的《古生物学杂志》(Journal of Paleontology,以下简称JP)的
你的文章发表在哪里就决定了你的命运,包括职称、工资、项目大小和多少、住着多少平方米的房子,以及有没有专用的车子。
世上的科学家千千万,命运却各不相同:有的贵为院士,有的却一辈子连教授也当不上。
是什么决定着他们的命运?是成果。成果是拿什么去考量的?是发表文章的影响因子。《自然》的影响因子高达38.6,而美国的《古生物学杂志》(Journal of Paleontology,以下简称JP)的影响因子却只有1.1,中国的《古生物学报》的影响因子低到没有。
你的文章发表在哪里就决定了你的命运,包括职称、工资、项目大小和多少、住着多少平方米的房子,以及有没有专用的车子。
你的文章发表在哪里是由什么决定的?首先取决于你的研究领域,即你在做着哪方面的研究。
在报考研究生的时候,或者在找工作的时候,你就选择了做哪个方面的研究;在某种程度上你就选择了自己的命运。
我大学毕业报考研究生的时候选择了读中国科学院原地质研究所范嘉松研究员的硕士。他是搞生物礁和海绵化石的。我的同学Z君选择了读另一位教授的研究生,他是搞鱼化石的。他在《自然》上至少发表了8篇文章。我对他的学术成就高山仰止。但如果我们两个人的研究领域互换一下,他来搞海绵化石和生物礁,那他不可能在《自然》上发那么多的文章。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搞海绵和生物礁的不止我一个。中国搞生物礁的人我能叫得上名来的至少有十来个,包括退休的和还在读博的。这些人很多都努力了几十年,没有一篇文章上《自然》的,所以,上不了《自然》首先是由他们进的“寺门”决定的。
海绵和猿人的殊途同归
由《自然》到美国的JP,再到中国的《古生物学报》,这些影响因子不同的刊物,你能发到哪个上,是由什么因素决定的?
以搞海绵化石的为例。
如果你的成果是发现了一个海绵新属,而且文章写得好、英语翻译好,那有可能上美国的JP;如果文章写得好,英语不好,你的文章有可能上中国的《古生物学报》;如果你的文章写得不好,那你连中国的《古生物学报》也上不了。
如果你发现了很多新属,那更加可能上美国的JP或中国的《古生物学报》。
如果你发现了一个海绵老属,那么你的文章很难发表。
如果你一下子发现了50多个海绵老属,那么你的文章发表在美国的JP,还是中国的《古生物学报》,取决于你写文章的水平和英语表达的水平。
如果你提出所有的海绵化石不是海绵,而是珊瑚,那你的文章有发表在《自然》上的可能,因为你的发现令很多人意想不到。
现在把角色转换到我的同学Z君的某位同事身上,他是搞猿人化石的。
如果他发现了一个新的猿人头骨化石,加之文章写得好,英语写得好,那他的文章肯定能上《自然》。
如果他发现了好几个新的猿人头骨化石,那更能上《自然》,因为发现一个已不易。
如果他发现了一个老的猿人头骨化石,那上与不上《自然》不好说。
如果他发现了好几个老的猿人头骨化石,那他能上《自然》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我大胆估计,决定你的文章能不能上《自然》的几个因素:所在的领域占50%,研究工作做得好不好占30%,文章写得好不好占20%。
那么是否古生物学家都想去搞猿人、鱼、龙化石?实际上,因为转行不易,研究方向从入师门就决定了。
然而,即使是做那些热门以外的东西,还是可以做出不同的东西。
对一个做海绵化石的人来说,如果你利用一个海绵化石的老属或新属,改变了对地层时代的认识,这个成果很多搞地质的人都会感兴趣和引用,所以不仅可以上中国的《古生物学报》,还可以上一些其他的刊物。
所以,如果把学问做得更深更广,能够实现学科间的交叉,文章也可能有更好的去处。关键是,不是所有的老学科都有这种可能,也不是所有的研究者都有这种能力,更不是所有的研究者都有这个时间和精力。
在科学研究中有一个量与度的选择问题。如果你只做一个属,那你有的是时间去想古气候和古气候以外的问题。但如果大家都只研究一个属,那么其余的40~90个化石谁去鉴定,如何被人类认识?所以,研究工作从本质上来说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有的只是分工的不同和侧重点的不同。正因如此,社会对他们研究工作的回报不应该太过悬殊。
出版商的无形之手
当SCI这个东西还没有出现的时候,科学家也在做着研究,并没有睡大觉;科学本身也在发展。自从SCI这个东西出来以后,科学家好像分出了三六九等,争“先”恐“后”的压力也空前高涨了。
显而易见的是,如果大家都去搞龙和鸟化石,那么其他门类的化石就没有人搞了。长此以往,学科的发展就会失衡。SCI这个东西带来的好处是科学家从数量转而追求更高质量。这是好事,但问题的另一面是研究的广度减少了,揭开自然奥秘的总量减少了。
在科学发展的学科布局上,《自然》这样的出版商所起的作用远大于政府。政府需要SCI论文产出量来增加国家的科技综合实力,而科学家需要提高SCI论文产量,导致科学家的研究领域、研究方向往少数热点集中,引起科学分支发展不均。所以,本质上是出版商在左右着政府乃至世界的科学发展布局和方向,决定着科学家的命运。
本文作者吴亚生 系中国科学院地质与地球物理研究所副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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