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V疫苗会导致卵巢功能衰退？专家反驳：没有因果关系
2019-02-18 温潇潇 澎湃新闻
近期，新浪微博账号“陈一文顾问”曾发布多条微博质疑用于预防宫颈癌的HPV疫苗危害人体，主要质疑内容包括“接种HPV疫苗导致卵巢功能衰退”“疫苗添加铝佐剂对人类存在危害多重性”等。上述观点被多位疫苗专业人士反驳。2月15日，疫苗科普专家、曾在上海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从事疫苗管理工作15年的陶黎纳向记者介绍称，目前没有任何研究可以证明HPV疫苗会导致卵巢功能衰退，在多种疫苗中普遍添加的铝佐剂也十分安
近期，新浪微博账号“陈一文顾问”曾发布多条微博质疑用于预防宫颈癌的HPV疫苗危害人体，主要质疑内容包括“接种HPV疫苗导致卵巢功能衰退”“疫苗添加铝佐剂对人类存在危害多重性”等。上述观点被多位疫苗专业人士反驳。
2月15日，疫苗科普专家、曾在上海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从事疫苗管理工作15年的陶黎纳向记者介绍称，目前没有任何研究可以证明HPV疫苗会导致卵巢功能衰退，在多种疫苗中普遍添加的铝佐剂也十分安全，主要成分为铝的化合物，起到免疫增强效果。
此外，陈一文在微博上自称为“中国灾害防御协会灾害史专业委员会顾问”。澎湃新闻从该协会得知，陈确实曾担任首届顾问，但2010年后便不再担任，目前与协会没有任何关系。陈一文并未否认此事，只向澎湃新闻发来自己曾于2004年获得的顾问聘书。
澎湃新闻多次联系陈一文希望核实其质疑依据，陈一文发来微博上的一篇研究文章，并称“我发布的微博，只不过是对这篇论文补充更多证据而已”。
疫苗科普作家“卤煮疫苗”也持与陈一文相反观点：“举个简单的类比，有人喝完柠檬水后瘫痪，但这只是存在时间关系，没有因果关系”。
致卵巢早衰？“证据”反证无因果关系
此次风波起于2019年1月31日。当天，陈一文发布微博称，美国法院开始庭审一起HPV疫苗接种者起诉疫苗研发公司的诉讼。微博长图显示，来自“Children’s Health Defense”（扞卫儿童健康团队）组织的有关人员在参加庭审后撰写一篇文章，其中提到“HPV疫苗临床试验死亡率可达宫颈癌死亡率的37倍”等信息。
然而，澎湃新闻搜索原文发现，文章并未提供数据的准确来源。上述扞卫儿童健康团队组织官网显示，该组织反对疫苗接种并非仅限于HPV疫苗，而是反对公众接种所有疫苗，甚至直指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不可信”。
与此同时，陈一文转载翻译该文后，几乎每天继续发布微博声称“接种HPV疫苗导致卵巢功能衰退”，并附上多国研究作为依据。
不过，仔细阅读便可发现，陈一文所列举的研究反而显示“90%的病例中病因未知”“病例报告不能确定HPV疫苗与原发性卵巢功能不全的因果关系” “闭经与HPV疫苗没有明显相关性”等。也就是说，其质疑证据恰恰说明HPV疫苗与卵巢功能衰退因果关系不明确。
对于陈的质疑，曾在上海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从事疫苗管理工作15年的疫苗科普专家陶黎纳表示完全无需担心。
“目前没有任何研究确认过（HPV疫苗接种与卵巢早衰）因果关系，肯定没有。如果要证实两者有因果关系，首先需要普遍观察到某种现象，而非某个研究，研究方法也不能有漏洞；其次，现象背后还要有医学原理支持。”陶黎纳说。
疫苗科普作家“卤煮疫苗”也告诉澎湃新闻，不仅没有研究证实卵巢早衰与HPV疫苗有关，甚至已有研究显示接种疫苗不会提高卵巢早衰的风险，“举个简单的类比，有人喝完柠檬水后瘫痪了，但这只是时间关系，没有因果关系。”
铝佐剂危害大？专家：普遍安全、有效
在陈一文的频繁质疑声中，另一核心观点是“疫苗添加铝佐剂对人类存在危害多重性”，而支撑他观点的是一篇2013年的文献综述，发表在《国际流行病学传染病学杂志》。
这篇名为“疫苗中铝佐剂的危害性研究进展”文献综述引用了共33篇过往中外研究，总结出铝佐剂可能引起的8种不良反应，由此得出“铝佐剂对人类的危害存在多重性，对人类尤其是婴幼儿认知发育等不良影响十分长远，必须对其神经毒性予以更多关注与警觉”的结论。
多名疫苗专业人士表示，该论文“质量不高、不具备参考价值”，疫苗中的铝佐剂曾出现过争议，但目前世界更多国家的药监部门认为铝佐剂的添加已可以达到十分安全。
澎湃新闻注意到，2018年8月国家药品审评中心曾向社会公开征求有关《预防用疫苗铝佐剂技术指导原则》的意见，意见稿将铝佐剂定义为“迄今为止使用最为广泛的人用疫苗佐剂，在已上市疫苗中显示了普遍的安全、有效性”。
至于为何要在疫苗中使用，意见稿显示，佐剂能够提高抗原的免疫原性、改变免疫应答性质、减少成功免疫接种所需的抗原量及免疫次数，并提高免疫功能低下的接种人群的免疫应答。
意见稿同时指出，在已有的过往报道中，含铝佐剂疫苗的不良反应通常是局部反应，包括无菌性脓肿、红斑、皮下结节、肉芽肿炎症和接触性超敏反应。
“根据目前现有的证据来看，各种疫苗中的铝佐剂可能会产生一些问题，但数量非常少，而且还需要更多研究。”疫苗科普作家“卤煮疫苗”说。
面对否认自己的声音，陈一文向澎湃新闻反复发来上述2013年的研究文章，并称“我发布的微博，只不过是对这篇论文补充更多证据而已”。
2月14日，中国灾害防御协会官网发布声明称，陈一文并非该协会顾问，与协会也无任何关系。 中国灾害防御协会官网 截图
HPV疫苗预防宫颈癌已广泛普及
关于陈一文在微博上自称的“中国灾害防御协会灾害史专业委员会顾问”，2月14日，澎湃新闻从该协会灾害史专业委员会秘书处得知，陈一文确实曾担任委员会首届顾问，但2010年后便不再担任，目前与协会也没有任何关系。
该协会也与疫苗领域毫无关联。官网显示，协会旨在综合研究减轻各类重大灾害，提高全社会的减灾意识和防抗救灾能力，业务指导和管理单位是科技部和中国地震局。
当澎湃新闻记者询问此事时，陈一文并未否认自己在微博上提供过时身份信息，只向记者发来自己曾于2004年获得的顾问聘书。而根据协会规定，5年届满后，聘书早已失效，而陈一文如今仍在微博简介中高调写明该身份。
据世界卫生组织公开资料，接种HPV疫苗预防宫颈癌在世界范围内已广泛普及，截至2014年，已有55个国家的女童接种该疫苗。
2015年，世卫组织曾发布信息称，临床试验结果表明，二价和四价疫苗都是安全的，能有效预防感染人乳头状瘤病毒16型和18型，并从而避免至少70%的宫颈癌，而宫颈癌是第四大女性最常见癌症，几乎占据所有女性患癌总量的12%。
全球首支HPV疫苗于2006年上市。2018年，九价疫苗获准国内上市后，很快便一针难求，显示出国内对HPV疫苗的巨大消费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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